李赋宁在美国耶鲁大学研讨生时刻的学习阅历



1946年美国国务院树立奖学金,供我国学生赴美国读研讨生。清华分到两个名额,我报名应试。王浩和我考取。王浩是金岳霖和王宪钧二位先生的研讨生,学数理逻辑。我去耶鲁研讨院学英国文学,期望学成回国后在清华外文系教育,为办妥外文系出力。吴达元先生尽管为我扔掉研讨法国文学感到怅惘,但也为我有机缘出国进修感到高兴。其时我不晓得该上哪个大学为好,就去请教robert winter教授。winter问我想去那个学校,我就随意说了oberlin college。winter说选择学校应选世界性的大大学,如harvard,chicago等。在这样的学校你会遇到世界各国的留学生,在名师的辅导下彼此竞赛,对推进你的学业,开阔你的视野有很大的优点,而oberlin不过是一个小大学,以培育本科生为方针,绝不适合去那里。离昆明前,我把吴宓先生的衣物和书本奉告给他女儿吴学淑运回北平。其时吴先生仍在成都燕京大学教育。我盼望与吴先生碰头,请教如何研讨英国文学。我和一起考取美国奖学金的西南联大同学王浩到了成都,参见了吴先生。吴先生把咱们组织在陕西街华佳人中燕京宿舍。我去文庙前街探望我的远房姑姑李凤瑞教师,不期遇到我将来的终身伴侣徐述华。她是我姑姑在省立女中教过的最满足的学生。她上金陵大学化学系二大学,将随学校去南京复校。我去美国后,幸而管留学生的china institute分配我去yale,才干懂得如何作研讨。我敬佩和我一起考取的王浩(比我小四岁,山东人,西南联大数学系结业,金岳霖先生辅导他学数理逻辑,但因金先生出国讲学,首要由王宪钧先生辅导)。虽被分配到brown university,但他坚决要转学harvard。他说他在brown上了几周课,看见图书馆里学生很少,而球场上却人许多。因为任华先生(清华第七级哲学系结业,时在harvard读博士)的协助,总算转学成功。王浩在两年之后就拿到博士学位,导师名叫quine,是世界出名的数理逻辑专家。王浩获得学位后,曾在princeton大学einstein研讨所和牛津大学作研讨,成果杰出。harvard聘他教育。他一方面研讨理论,一方面留心有用。他的研讨作用促进了核算机的创造。王浩的比方阐明选择学校的重要性。但自个的尽力求取更为要害。王浩是西南联大培育的超卓人才之一。我国的教育准则初步向西方学习是在清朝末年。我大伯和我父亲在京师大书院学习。大伯学文科,必修法语。我父学理工科,必修德语。德国教授上课直接说德语。我父去德国留学前已打好了德语基础。后来清政府也派送留学生到英国和美国学习,也送往东邻日本学习。我国医学界有所谓德日派与英美派之分,本源即在此。我到美国留学,晓得到美国大学的老教授20世纪前期学理工科的多是德国留学,而学文科的多是英国或法国留学,例如我的导师robert menner是法国留学,会古法语。但他也要学古英语,而19世纪研讨古英语的专家多在德国大学执教。因而他既留学德国,又留学法国。第次世界大战时刻,许多欧洲专家流亡到美国,在大学里任教。我到美国耶鲁大学留学。期望学成回国尽自个一份力气,把清华大学外文系办成既重教育又重科研的系,与我国文学系看齐。清华外文系原有的中、外教师早年留学英、美和欧洲,对西方大学外文系恰当晓得。我的使命是学习美国大学英文系的教育与科研的需求和办法,争夺学成回国后有助于前进清华外文系的学术水平。
我于1946年9月初自上海搭船赴美国留学。自旧金山坐火车赴纽黑文(new haven)耶鲁大学入研讨生院英文系。当我向耶鲁研讨生院院长simpson教授签到时,他拿出三种外语考试的试题样本:法语、德语和拉丁文,让我晓得入学后一个月内有必要考试经过这三种外语才干正式选课,进行研讨。我在国内研讨法国文学,法语考试不成疑问。在国内曾学过一点德语,但未能抵达需求。至于拉丁文从未学过,有必要从头学起。我在清华和西南联大读大学本科、研讨生和教育时刻,打下了比照好的英、法文基础。我到耶鲁大学读英语研讨生时,研讨生导师robert j.menner考学生法译英,选的是一段法文谈18世纪英国文学短少抒发诗的表象。我的译文,据menner先生说,是耶鲁英文系入学研讨生成果最佳的一份。我谢谢清华和联大给我打下如此好的英、法文基础。menner先生向美国华盛顿国务院外国留学生奖学金处陈述我的好成果。清华理学院院长兼物理系系主任吴有训先生访美,看到了我的法文好成果,奉告了在耶鲁研讨生院教我国语文的北大中文系系主任罗常培先生。罗先生告诉了我,所以我知此事。研讨生可选四门研讨生课,因我要补习和学习德语和拉丁文,因而只能选两门课:一门是英语研讨生一起必修的“古英语”(old english),另一门为选修课“莎士比亚的前驱和同年代的剧作家”。我和本科一大学学生一同学习“拉丁文”。我其时已29岁,和年青的孩子们同班上课,但未遭到轻视。授课教师mr.woolsey每周一至周五,正午11—12时上课。每课必小查验,发展很快。
研讨生院学习时留影因为我的言语基础好,学习成果杰出,常遭到他的称誉。我学拉丁文,感到快乐喜爱无量。正午12点harkness tower上的大钟敲响,我从教室出来,非常开心肠走进食堂。我后悔没有在国内学好德语。给研讨生补习德语的教师只让学生把德文译成英文,我觉得关于德文的规划和用法仍不理解,因而我在暑期选了一门大二德语。教师是哥伦比亚大学的研讨生。每周一至周五,上午8—9时、11—12时上德语课,发展很快,做笔头操练,读文学作品。我又和一些本科年青同学一同学习。因为我的勤勉、尽力,结业考试成果为95分,自个感到满足。我在耶鲁时刻,法语、德语和拉丁 读得很地道,遭到导师menner教授的称誉,但在研讨生德语考试时,menner先生告诉我:“your german is still wabbling,but your latin has passed.”“古英语”是博士生必修课程,英文系研讨生导师robert j.menner教学,menner先生在耶鲁读本科时学的是德语,所以他的德语非常好。他结业后,去德国和法国进修。19世纪德国大学研讨古英语最有成果。menner对古英语、古法语、gothic、icelandic等日耳曼语系言语都有研讨,所以他讲古英语,一起也讲印欧语系言语学。我学这个课程,实践上是从最早的时期初步学习英语的本源和打开。我读英文系一大学时,除了“古英语”课外,还选修了“16、17世纪英国戏曲”。教这门课的教授tucker brook先生在暑期俄然病故。耶鲁英文系不得不求救于兄弟院校哥伦比亚大学英文系主任o.j.campbell先生。他每周从new york来new haven兼课,住一晚,教两门课。除上述戏曲课外,还教“莎士比亚”。先生已60多岁,每周乘火车来回,较为劳累。先生需求研讨生每周阅览四部戏曲,并选一个标题,写一篇课程论文,向教师和同学陈述。我在国内已养成快速阅览现代英语的习气。如今初步操练快速阅览16、17世纪英语。因为剧本内容非常风趣,所以不自觉地目下十行。这种练习对日后阅览前期现代英语大有协助。我选的课程论文标题是“anthony munday’s influence on shakespeare”。当我当着教师和同学的面读我的文章时,不由有些严峻,逐步也就有些习气了。我乘感恩节一周假期阅览了许多的参阅书,逐步学会了写学术论文的英文文体。期中考试竟然名列前茅,遭到campbell教授的称誉。campbell教授是哈佛大学博士,英国和欧洲留学,他的作品会集在16、17世纪英国讥讽戏曲方面。他对我和蔼可亲,我和吴志谦学长聘请他吃我国饭,他开心肠容许,可是他不吃猪肉。咱们在饭桌上谈得很高兴。他说咱们到纽约来看话剧,可以请他同去观看。他对学生如此热心,真是令人感动。在学期结束时,我的考试成果是全班最优良者之一。我的“古英语”也考了90多分,耶鲁研讨生院给了我一笔奖学金junior sterling fellowship,我感到非常光彩。

1948年赴波士顿探视
第次世界大战,巴黎沦亡,巴黎大学法文系系主任henri peyre带了几位教授和研讨生来到耶鲁大学,任耶鲁法文系系主任。我曾旁听他为本科生开的法国文学课。为了练习本科生的法语听力,他用英、法两种言语穿插教学,二者变换极为天然,使我非常敬佩。法文系学生曾演法文剧,我也去旁听过。英文、法文两系的研讨生有一次在研讨生食堂同在饭桌上用午饭,我可巧也在那个桌上。英文系研讨生weingrow偶尔问起法文常用的一句话“nous avons changé tout cela”(咱们已改动了这悉数)的出处。在座无人晓得。我记住这句话来自莫里哀喜剧《屈打成医》(le médecin malgré lui)。一个假充的医生把心脏的方位弄错了,强辩论“这也是医学上的改造,咱们已改动了这悉数”。法文系同学惊奇一个英文系的我国留学生竟然胜过他们在座的同学,对我这位我国同学刮目相看,殊不知我在清华读研讨生写的论文刚好是关于莫里哀的喜剧。从这件事来看,在国内打好了基础,再加上五年的教育经历然后去国外第一流大学进修恐怕是一个好的途径。我在耶鲁研讨生院第二年所选的课程有: 1.“古英语和中古英语方言”; 2.“华兹华斯年代”(the age of wordsworth); 3.“乔叟”(chaucer); 4.“前期现代英语史”(historyof early modern english)。menner先生每周安设许多的笔头作业,由学生自个查书处置疑问。他在课堂上谈论学生的作业,首要辅导研讨办法,查看发展。传闻这门课是耶鲁文科研讨生最深重的课程之一。我日以继夜地研究这门学科,真是抵达了废寝忘食的程度。我选这些前期英语课程,意图是想在英语领域里仿照古汉语的文字学和音韵学,以及考证陈旧文献的办法,以便将来回国后协助把清华外文系办成一个具有世界水平的外文系。因而我不畏艰苦,奋力研究英语的陈旧典籍。menner先生辅导我写出一篇比照古英语东南部kent方言和西日耳曼另一只frisian语之间的亲属联络。在“乔叟”课上,他辅导我写出“乔叟的描述词”(the adjectives in chaucer)和“乔叟与高沃尔的比照”(acomparison between chaucer and gower)。有一次我在饭厅用饭,同座有位美国兄弟问我学啥课,我说学乔叟,他不认为然。他说你们外国人首要要学会现代有用英语,学中古英语的文学作品没有啥用处。后来,他偶尔晓得到我写的乔叟论文遭到教师和同学的好评,或许他改动了他的观点。我认为学术研讨是世界性的。已然德国人、法国人、丹麦人、瑞典人、荷兰人、日自己、印度人等都能为英国言语和文学研讨做出奉献,那么我国人岂甘落后?耶鲁大学英文系其时仍很保存。英国文学只讲到19世纪末,还没有开任何20世纪文学的课程。另外,只开了一门美国文学。我想选修这门课,但研讨生导师menner先生劝我不要选,而应选pottle先生教学的“华兹华斯年代”。menner先生的理由是:“pottle先生在大学本科学的是化学,因而他的研讨办法最科学,最精确、可靠。”我听了先生的?担×恕盎然鼓甏薄ottle先生的教育法是第一个月说明整个课程内容,初步让每一个研讨生认领一个标题,做好预备,写出课程论文,向教师和同学陈述,并由教师和同学谈论。我选了拜伦的讥讽长诗“don juan”作论文标题,查了许多参阅书和前人宣告的论文,学会了从多方面的视点来分析这部作品:作者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欧洲社会的布景、作者的前进政治思维、作品的讥讽技巧(包括诗行的讥讽韵脚,例如,plato与potato彼此押韵)等。从此,我知道到一部优良作品的内在非常丰厚,凌乱。有必要从思维内容和言语技巧两方面进行详尽的分析,千万不要简略化。pottle先生还让每一个研讨生每次预备一个小陈述,由他查看。因而上他的课是恰当严峻的。我做的“don juan”陈述和一个小陈述遭到了他的称誉。小陈述的内容是雪莱是抒发诗人,但有一首诗却是仿照拜伦的讥讽个性,作用也极好,是一篇极好的政治讥讽诗。此外,pottle先生对读音很注重,随时纠正研讨生的读音。我选了“乔叟诗中的描述词”作课程论文,标题是“the adjectives in chaucer”。我参阅了许多篇前人宣告的论文(包括德文和法文)。我这篇课程论文也遭到他的称誉。第二学期我选的论文标题是“chaucer and gower”,比照这两位同年代诗人的不一样写作特征。这也是我研讨中世纪英国文学的一点成果。英文系需求研讨生能阅览德、法和拉丁文。我在耶鲁研讨生院英文系读了一年,才发现耶鲁法文系实力特强,很想转入法文系,从头研讨法国文学。但究竟我的法文根基有限,最终抉择仍学英语。在1947—1948年这一年中,我日子得非常充分、开心。我每日下午5—6时到体育馆训练身体,体质较早年要壮实一些。每星期六夜晚我必定要给未婚妻述华写一封情书,表达我的思慕之情和一周的才智,从未接连。每日下午我都要去邮局yale station的信箱,盼望收到述华的
李赋宁在美国耶鲁大学研讨生时刻的学习阅历插图
来信。我的日子仍是有劳有逸。看英国、法国、意大利和美国高质量的影片,使我在多方面获益。我形象最深的一部影片是英国演员james mason主演的odd man out。1946—1948年罗常培先生在耶鲁大学研讨生院教学古汉语,很受学生等待。罗先生告诉我,他在北京大学中文系结业后,做了一年的国会演说记载员,随后受聘为西北大学国文教员。其时先父仪祉先生兼任西北大学校长,因而他和先父是火伴,也是我的世伯辈。我在西南联大任教时,就很景仰罗先生。他是西南联大中文系主任,是一位闻名的言语学家。他最受称誉的学术作品是《唐、五代西北方言考》。我和他在异国相逢,倍觉亲热。他在耶鲁时刻,旁听梵文教授egerton的梵文课,写出了一篇“汉语中的梵文借字”论文。他的研讨精力煽动了我,因而常向他请教研讨办法疑问。当他得知我在学习古英语,而且学习成果不错时,热心肠给我称誉和鼓舞,说将来回到清华可以把这门学问介绍到国内来。我出国前就有这个期望。经他的鼓舞,决计必定要学好。他受北京大学托付代表北大参加美国princeton university 200周年校庆,写了一篇英语贺词让我润饰,我非常开心肠承受了这个使命。另一位令我敬仰的专家是丁声树先生。他也是北大中文系结业的。他是中心研讨院前史言语研讨所研讨员,其时也在耶鲁大学作研讨。他旁听新的言语学理论、梵文、希腊文。他为人很谦善,非常博学。我在他房间看到一本《简明牛津词典》(concise oxford dictionary),页边上写满了鳞次栉比的蝇头小楷,真令我吃惊。他是研讨我国言语学的,对英语竟然下了这么深的时刻!我常去请教他一些疑问,他老是给我以满足的答复。中心研讨院前史言语研讨所所长傅斯年先生来耶鲁造访。他是山东人,北大前史系结业,德国留学,他的博学令我吃惊。他说美洲印第安人和我国汉族同源。有一有些汉族渡过白令海峡,到了美洲就变成印第安人的祖先。耶鲁有些专家慕傅先生之名,也来造访他,与他谈论一些学术疑问。傅先生文武双全,他会烤火鸡。适逢圣诞假期,他聘请罗常培先生和一些我国留学生与他同享美餐。这是我初度尝到美国圣诞节的烤火鸡。傅先生介绍孔子的子孙孔德成来耶鲁学习。我1935年春天参加南开大学春假旅行团到曲阜孔庙、孔林去旅行,曾见过孔德成。那时他16岁,出来给我们扮演写大字。来耶鲁时已20多岁了,比我小一岁。此公在研讨院食堂用餐,同桌美国同学问他学啥专业,他答复说“english”。但他不能用英语攀谈,美国同学颇感惊奇。

1950年李赋宁(左五)在归国途中
张琨学长是清华中文系第十级结业生,也在中心研讨院前史言语研讨所作业,任李方桂先生和王力先生的辅佐。他来耶鲁研讨生院学习西方现代言语学和梵文。我和他也常有交游。罗常培先生回国后,李方桂先生替代他来耶鲁研讨生院教学古汉语和我国古典文学。他早年在美国michigan 大学跟现代言语学家edward sapir学习言语学理论和方言查询的科学办法,用世界音符号载印第安人的言语。他回国下一任中心研讨院前史言语研讨所研讨员,首要查询我国云南与泰国接壤处少量民族的言语,有丰厚的收成。张琨学长带我于周末常去他家玩,包饺子,打桥牌,玩得很高兴。夫人徐樱女士善唱昆曲。方桂先生吹笛配乐。先生也能唱“天淡云闲”等名曲。他们有一女和一子。女名lindy(领弟),18岁,上大学,子名peter,15岁,上大学。lindy学钢琴。家里气氛非常调和。
我有时也乘机请教李先生一些印欧语系言语学疑问。抗战时刻李先生在成都燕京大学教育,和我将来的岳父徐思平先生有交游。夫人徐樱称他为“二哥”。1948年我岳父到美国治胆结石病,曾在他们家暂住。方桂先生后来在michigan大学教育。生一女名ann(ann arbor)。因为方桂先生关于泰语研讨的杰出作用,泰国政府给方桂先生很高的荣誉。我在耶鲁时期曾遇见老舍先生。他和罗常培先生同是满族,也是好兄弟。我爱读老舍的《二马》《赵子曰》等作品,以及后来的《骆驼祥子》《四世同堂》等。在美能遇见他,我感到非常高兴。想到他后来的凄惨命运,又感到非常痛心。我久景仰的建筑学家梁思成先生,广东人梁启超先生的长子,林徽因女士的丈夫,受耶鲁之聘来讲我国建筑,并参加纽约长岛联合国总部的方案。清华建筑系是后树立的,因而我在清华园里未见过梁先生,只传闻他和金岳霖先生、张奚若先生是好兄弟,常聘请他们在他家集会。夫人林徽因女士也是建筑学家,一起英国文学涵养很深,能讲极为典雅的英语,谈笑风生,而且是一位优良的剧作家。她在家中每周守时开沙龙,文人雅士前往集会。这是早年北京的美谈。梁先生虽早年背部受伤,穿戴铁背心,但他仍精力振作,每周开着baby austin小轿车从new haven去纽约到联合国总部作业,不辞辛劳,令人敬仰。我有幸能在耶鲁睹梁先生风貌,感到非常高兴。当罗常培先生开玩笑地说等我学成归国时要聘我去北大外文系任教,梁先生也开玩笑地说他也要向清华外文系宣告警报。1950年我回到清华园,看到梁先生和夫人林女士,心中说不出地高兴。柳无忌先生是柳亚子先生的长子,姑苏人,原南开大学英文系主任,其时也在new haven住,使用耶鲁sterling library的藏书,写作两本书,一本是life of confucius(《孔子传》),另一本是a short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我国文学简史》)。李田意学长周末常带我去柳先生家做客。柳先生结业于清华书院,赴美留学,23岁获耶鲁大学英国文学博士学位,博士论文有关雪莱(shelley)。我在南开大学和西南联大时都听过柳先生的课。柳先生和夫人都好客,女儿9岁,非常心爱。她会打网球,善游水,且能玩桥牌。柳先生家中常有国内的消息,那是因为清华大学数学系教授郑桐荪先生是柳先生的舅父,常有信来陈述国内和清华园中的消息。耶鲁前史系我国同学李田意学长研讨“president wilson’s china policy”。每周他自个开车去华盛顿国家图书馆查阅材料,为写博士论文作预备。他和我在昆明西南联大外文系火伴。我上南开大学时,他已是外文系三大学学生。他的结业论文由系主任柳无忌先生辅导,后来译成中文,标题是《哈代评传》,由商务印书馆出书。他在耶鲁改学前史,可以认为前史更切合实践。田意学长是河南洛阳人,善交际,中、英文俱佳。冯玉祥将军来耶鲁讲演,他任翻译。冯友兰先生来美国费城宾州大学与哲学系一位美国教授一起翻译他的《我国哲学史》为英文。冯先生来耶鲁造访,田意兄和我合请冯先生吃饭。晚间他请冯先生在他宿舍歇息。他和我同听冯先生的谈论。冯先生说他研讨哲学,根据唯物史观,不撑持唯心论。田意兄获得博士学位后,在女校smith college教前史。随后又回耶鲁东亚系教我国文学,研讨我国小说。后来耶鲁又请到德国汉学家hans frankel替代他的方位。田意兄一怒之下去ohio state university教育。他退休后去台湾教育。也曾回国讲学,和我接见会面谈心。田意学长曾带我去纽约造访何廉先生。何先生是耶鲁经济学博士,南开大学经济系主任。我上南开大二时,开学初曾上过他教的经济学概论。其时他在columbia university任客座教授,他家客厅中挂着一幅何绍基写的书法精品,上写苏东坡的词:“深夜归来吹酒醒,家僮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醒,扶杖听涛声。”我很赏识。回想1935年春我游济南大明湖时在湖中亭上有一幅何绍基写的对联:“历下此亭古,济南名士多。”我猜测何绍基是一位何廉先生清朝的祖先,都是湖南人。当田意兄介绍我是李仪祉先生的儿子时,何廉先生回想到他任国民党政府行政院秘书长时曾和先父联络派我父出国查询水利一事。后因抗日战争迸发,未能成行。何廉先生本科结业于los angeles(洛杉矶)pomona college,与陈逵先生(也是湖南人)同学。何先生学经济,陈先生学英国文学。说起pomona college很风趣,它和我国的联络亲近。当年张逢春先生陪梅兰芳在美国表演,很成功。pomona college授梅兰芳名誉博士学位。1948年夏,我获得耶鲁大学英国言语、文学硕士学位。因奖学金已到期,我做好回国的预备,方案回清华教育,此时忽接到洛氏基金会告诉,说因为robert winter先生的举荐,聘我为该基金会人文科学研讨部研讨员,月薪175元美金,可持续在耶鲁攻读博士学位。我退了船票,去hartford移民局办了延伸签证的手续。我遽然想去哈佛,便请王浩带我去见哈佛英文系研讨生辅导theodore spencer教授(莎士比亚专家),看看能否转学。后来晓得到哈佛研讨生人数多,上大课,听教授讲课,不如耶鲁研讨生人数少,可以得到教授的单个辅导(individual attention),因而决计仍持续在耶鲁研讨。

与李方桂先生合影,1984年摄于蔚秀园家中

这篇文章摘选自
学习英语与从事英语作业的人生进程
李赋宁 著
北京大学出书社
定价:55.00
978-7-301-089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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